簡單不簡單《The Walk》命懸一線（含劇透）

(Source: IMDB)

劇透注意：雖然傳記電影一向都沒有什麼劇透可言，因為只要你有稍為做功課都會知道大概，而且《The Walk》都已上映一個月還要快落畫，不過為了照顧尚未看的少數讀者，還是要說「不想被雷就別再看下去好了」。

因為如果你功課做太多，《The Walk》很難給你surprise，故事太簡單了：法國特技人去紐約世貿大廈行鋼線，成功咗。

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？沒錯就是這樣就完了。XD

沒錯，故事是簡單，但裡面卻不簡單。

去年年尾第一次接觸《The Walk》的先行預告，當時在Facebook還被配上「畏高者別看」一類的caption。只見Joseph Gordon Levitt走到世貿天台，站在一條伸了出去的鋼材上，先往下望，再平衡好身體，然後就像跳芭蕾舞般展開四肢：


期後正式預告出爐，竟還有《盜海豪情》那類heist film的影子，看完不禁想「到底你是要走哪個路線？」First impression是有點亂，但既然可以在劇院安全地體驗走鋼線，還有Joseph Gordon Levitt加持（喂），還是覺得應該會入場看的吧。


《The Walk》，港譯「命懸一線」，無疑在宣傳上比美國更要「thriller向」，連tagline也要例牌食字「征服高凶」……講到好似恐怖片咁，其實件事係出奇地歡樂！不過也因為一直覺得是heist film，然後turns out看到又笑又喊，反差效果反而加了分。

Be Thankful

電影開場，冷不防是Joseph飾演的Philippe Petit出來（好大個JGL！），打破4th wall向觀眾說他跟世貿的故事。隨鏡頭拉遠，原來Philppe正站在自由神像的火把上，並以世貿作背景。這種由主角現身說法的narration，處理上跟導演Robert Zemeckis名作之一《阿甘正傳》也很相似；阿甘不斷請戲中人食朱古力，Philippe就直接跟觀眾對話，不只呼應了Philippe表演者的身份，也善用JGL那張總叫人笑出來的臉來當殺必死。（誰叫他長得一張小男生的臉，連耍帥都是可愛的。）

令Philippe討好非常重要；不同於阿甘的單純，Philippe是有血有肉的真實人物，都係人一個，唔只唔完美，更有令人討厭嘅時候。Philippe對藝術異常執著，完美主義，當藝術家這性格是必須的，只是這樣亦難免會自我中心，忽略了其他人。故事中，離走鋼線日子愈近，Philippe的情緒就愈緊張。表演前一晚，他無視夜深，跑去把器材封箱，明顯就沒有把音量收細的打算。女友Annie Allix（Charlotte Le Bon）出來阻止，跟他吵起來，斥責Philippe只顧往前走，不把隊友的話聽入耳，更甚是把他們當成理所當然。

「你至少向他們說聲『多謝』呀！」Annie一喝，不只令Philippe要好好面對自己的緊張情緒，也提醒他要感恩，因為沒有這班partners in crime，這場「革命」（le coup）根本不會成事。

Be thankful，可說是Philippe最重要的一課。

（source: IMDB）

「I feel thankful。」《給愛麗斯》一曲響起，Philippe以芭蕾舞者般的身姿再次走上鋼線，心裡向世貿的存在、正在支撐他的鋼線，還有同伴和觀眾致謝。因為Philippe這份心意，他的表演在那一刻為世貿甚至所有器材都注入了靈魂，還賦予了新的意義，成件事真係poetic到喊。

你可能問，「再次」？沒錯，Philippe不只走了一次。每次行鋼線，Philippe都有不同的感受，時而為自己達成心願滿足，時而為廣闊的天空動容……唯獨他學會感恩那一刻最感動，因為他終於成長了；以《給愛麗斯》襯底，加上Philippe的旁白，直接入肉地刻劃內心的感受，可說是整套電影最優美的一幕，唔至起晒雞皮，連眼淚都流埋。

必然的美化

傳記電影為了戲劇效果，總會淡化或戲劇化某些情節。《The Walk》也不例外，例如戲中鋼絲搖晃的緊張位，事實上並沒有發生過，是Philippe見快要下雨才乖乖落地。

整套電影「落藥」最重手的一幕，大抵是最後男女主角分手那一場。完成壯舉之後，Philippe定居紐約。可是Annie沒有跟他一起，而是選擇回法國。這個曾經發起革命的小團隊，就此解散。

（source: IMDB）

戲中Annie說「你已完成你的夢想，應該到我去追夢了」，就此為兩人的關係畫下句點，非常淡然，更談不上傷感。但事實呢？2008年由James Marsh執導的紀錄片《Man On Wire》中，Annie Allix本人是這樣形容兩人分開：

There was a love story...but it was clear that Philippe had gone through an incredible moment in his life and he was starting something else, a new life. Strangely, I felt the same way. Our relationship was meant to be end here, and it was beautiful that way.

在《Man On Wire》裡，Philippe承認在警方釋放他之後，興奮過度的他跟一個去迎接他的女fans發生關係……（汗）所以究竟是Philippe被名氣沖昏頭腦，還是單純是Annie自覺追不上，這只有他們才清楚，又或者要看原著《To Reach the Clouds》才有分曉。但無可否認的是，這場表演的確讓Philippe一下子走到人生高峰，他的同伴卻追不上；以Philippe那種老是要向前衝的性格，要他停下來幾乎是沒可能。《Man On Wire》以Philippe一人練習行鋼線作結，他voice over說活著就是要「refuse your own success」，不斷挑戰界限，不要被以前的你定型。或者就是因為這態度，現年66歲的Philippe至今還在藝術界活躍，代價可能就是沒有人追得上，除了自己才可以走下去。

這個註定被拉開的距離，在電影中就被狠狠淡化掉。不過，正如官方簡介所寫，《The Walk》是一封給巴黎、紐約和世貿的情書，淡化男女主角分手的無奈，也不為過，至少完場睇得舒服，唔會「乸住乸住」。電影最後wide shot，黃昏的金光灑落世貿上，然後慢慢fade out；紀念世貿的用意，根本已畫出腸。本片主角，其實是世貿。

非3D不可

電影上映後，大部份的feedback都很正面，更有說非3D不可……老實說我對3D一向都很skeptical，聽到這些評論自然不以為然。直至聽到同事說故事簡單但都手心冒汗，才的起心肝趁落畫前去撲IMAX 3D。事實是……的確如此！那麼當然有很大部份是因為我不知道Philippe不只行一次鋼線，雖然知道他沒有死（因為就是他親自訓練Joseph行鋼線），但見到他來來回回也真的會替他擔心。不論是他向下望，還是很自然靈活地在天台跳來跳去，總之在高空之上Philippe任何動作都總會引得觀眾「哎呀」的叫出來：


大概就是這樣（笑）

能夠在知道結局的情況下，也會為主角擔心，用3D拍攝出來的高聳世貿，功不可沒，根本已超越了一個舞台，是戲中的一個角色來了。沒錯大家都知道110層不是蓋的，但要具體感受到這個高度，當連原址重建的都只有94層時，就只有好好利用科技重現那個頂峰。以《The Walk》的case，可說是超額完成。


有興趣可以看看Philippe本尊跟Joseph一起出席的訪問，小心別被那個看不出有176cm的演員萌倒：


UGH，我要去翻睇《The Dark Knight Rises》了。（喂）

PS：阿甘味最濃的其實是OST（笑）